故乡的秋

发布日期:2022/09/13 作者:设备部 杨旭光 浏览量:

       起风了,一阵凉意袭来,秋天来了。记忆中故乡的秋天是这样的,黄昏下的麦浪在风里起伏,孩子们在田野里尽情地奔逐嬉闹,农夫们厚实肩膀上沉甸甸的麦捆有节奏地晃动着,青黑色的瓦房上炊烟夹杂着饭香四散飘荡……
       我的家乡在大西北的黄土高原上,这里气温相对较低,庄稼成熟较晚。每到初秋,田野像浇灌了金黄的染料,沿着起伏的山脊流淌到云塔似的梯田里——麦子熟了。
       晨光从山坡上偷偷地爬上来,父亲在院子里磨镰刀的“嚓嚓”声透过窗户飘进熟睡孩子的耳朵里,母亲麻利地将几个白面馒头、几根大葱塞进了布袋子里。晨起割麦,孩子们极不情愿地被大人们催促着从睡梦中醒来。
       门前的路顺着山坡蜿蜒消失在山的那边,路两边的小草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,山顶被乳白色的云雾环绕,置身其中,举目眺望,有踏云驾雾、御风破浪之感。等到太阳稍稍露脸,雾气散尽,一派秋景尽收眼底。父亲左手拢住一大把麦子,右手娴熟地挥动着锋利的镰刀,将麦子从根部齐刷刷地削落,母亲将麦子捆起来,码成垛,一会儿工夫,田里就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麦茬。割麦子是有讲究的,捆麦子更是,我们小孩总是将麦子连根拔起,揉碎了麦穗,遭到大人的呵斥,灰溜溜地藏到麦垛后面。
       打麦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了。摊麦捆要从太阳升起前开始,这样才能保证麦穗不至于干燥而掉落。在麦场中心将一捆麦子竖起来,把其它麦捆环绕着依次摊开,外圈的麦穗压着内圈的麦杆,如果压的太多会造成麦层太厚,如果压的太少则会铺开过大。这是有讲究的,我们小孩往往做不好。麦捆摊好后,在太阳下暴晒,这时我们小孩会脱了鞋,光着脚丫踩在麦穗里,尽情地嬉闹。正午时分,太阳散发出一天中最强劲的热量,三轮车或者手扶拖拉机拖着铁链捆绑着的碌碡轰隆隆地碾压着麦子,地动山摇,仿佛地震袭来,戴草帽的司机嘴里叼着烟,颠簸在这片麦海里。每过一个小时,就要把麦子来回翻一下,重复两三回,直到麦穗上只剩下壳,碾场才算结束。碾干净的秸秆整理成垛子,用作烧饭柴火或冬天喂牲口。麦子碾净后,用木锨将夹杂着麦皮的麦粒扔到大风里,靠风力将它们分离,麦粒装袋后扛回家,麦皮可用作冬天烧炕的燃料。打麦结束了,农人们心里盘算着今年的收成,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。
       秋天的夜晚也格外的迷人。当暮色渐渐笼罩了整个村庄,夜晚正悄无声息地到来。微风拂过脸颊,温柔而轻盈,躺在地上,双手交叉放在脑后,看满天散落的星河,飞马当空、银河斜挂,偶见夜空划过一道亮眼的光,眨眼间落到山的那边。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,院落里洒满了银光,听父亲讲着神话故事,小小脑袋里的遐思穿越星空,飞向浩瀚苍穹。院子里老杏树的枝叶倒映在墙上随风摇曳,像婀娜多姿的少女翩跹起舞。有时听见“啪”的一声,那定是馋猫偷吃厨房的饭菜时打碎了碗碟。
       好多年后当我想起这些场景,总觉那时我们生活在时间的背面。金色的麦田、静谧的夜晚、勤劳朴实的农民、纯真美好的憧憬,还有那永不枯竭的快乐,总会在某个夜晚悄悄地爬上来,温暖了心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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